(上海姊妹 aurora)
人是容易骄傲的,非得经历了苦难,内心才会开始柔软。
我9岁那年,生了一场大病。当时,肝脾肿大,身上很多出血点,去了区里的中心医院,吃尽苦头,高烧始终不退。 后来以为是肝炎,又去了传染病医院,现在想来这是危险的。在那里,一位工作经验尚不足的女医生为我检验血液,而恰 恰是她成了我们家一直以来感激的人,她验出了我的血液的异常(那时需要人眼看,不像现在机器就可以)。当时就知道 “98%的细胞都不好”,我所记得的也就是这句话,也许这是一句病句,但是家人都知道大事不好了。
我去了瑞金医院,她的血液科非常有名,而且为我治疗的是里面一位医术高超、医德高尚的专家。医生居然说了这 么一句话 “治的好的就不是白血病,治不好的就是”,所以当时医生只能说这是类白血病。家人都崩溃了,父亲哭了,后 来奶奶去世我父亲都没有哭,我母亲更是哭成了泪人,在往返家和病房的公车上,妈妈总是一个人在那边哭,车上的好心 人都很同情她。
我的外婆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,她对妈妈说,你要祈祷。“耶稣爱小孩”,就是这一句话,我妈妈深深动容,便开始 为我祷告,而且还让我也祷告,我那时根本不懂,但是我是听话的孩子,就照着妈妈教我的,每天为自己的病祷告。
奇迹发生了,我的病开始好转了,最后痊愈了,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。后来医生就在我的病历卡上写了“传染性单核 细胞增多症 ”,这个病当时我们都是闻所未闻,医生一开始也没有诊断出来,虽然现在这种病已经不算是什么大病了,但 是在当时的医疗技术下,医生除了给我用大量的抗生素,没有其他办法,而且对于是否有后遗症,也是无法明说。
这段的经历,对于我们是个震动,是的,对于凡人,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了,主用他的大能医治了我,给我 的是第二次的生命。我幼小的心灵已经开始为这位慈爱的主的能力所折服了。
从此,我开始亲近主,几乎天天祷告,每次都感到非常的温馨,幼小的心灵中没有太多的想法,只知道这样我会感到 一种安心。在之后的岁月里,在我身上成就了很多很多的奇迹,我曾在祷告中说道 “主啊,我虽然不能看到你,但是我能 够用心感受到你 ”。
我一天天的长大了,世俗的诱惑开始侵袭我,我渐渐的和主远离了,每天的祷告几乎成了形式,求主保佑我和家人之 外别无其它,我会间或的猛然发现自己的错误,害怕起那种没有与主亲近的日子,于是我又会开始勤于祷告,但是我的灵 命的成长没有得到提高,因为我居然丝毫没有想到去读圣经。
2003年底,家里发生了一些状况,我深爱的外婆去世了。而对于我来说,外婆的去世给我的震惊更加大。自从我小时 候开始信主以后,我每年的圣诞节都会给我的外婆寄圣诞卡片,我外婆很宽慰,有一年,她说 “我还不知道有几年可以收 到卡片 ”,虽然这也许是一句老年人常爱说的话,但是我内心很有震动,我暗暗的对自己说“我要年年给外婆寄卡片”。
2002年的圣诞节,我一如既往的准备了圣诞卡片,填写了地址,但是我那时候心里面有疑惑,我害怕地址不对,于是和妈 妈确认再三,终于寄出去了。过了好些日子,妈妈对我说外婆没有收到圣诞卡片,我当时的心情非常复杂,带着点惶恐。
2003年夏天,我外婆病倒了,火速的送到了瑞金医院的急诊病房,胆囊炎,一个小小的胆囊炎,她匆匆的离开了爱她的家 人,离她 90岁的大寿还没有多少日子。这之后的很多天,我陷入了痛苦和沉思中,晚上常常梦见外婆,我在祷告中也和主 诉说了我的心情,后来,我明白了,外婆已经和主在一起了,我应该为她高兴。
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很早就去世了,而我的外婆是看着我长大的,因此,外婆的离去,对我来说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 束,我的童年和少年真的在那一刻过去了,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。我开始思考我的人生,在这时,主再次 呼唤了我。一直以来,我已经习惯于拉着主的手,我几乎都忘记了长大, 2004年,我26岁,我已经不是孩子了,虽然说这 个有点可笑,但是从灵命的成长来说,我和婴儿差不多。我长大了,父还会一如既往的带领我,但是我应该去了解父、为 父做点什么了,因为我已经长大了,不再是个孩子贪婪的汲取着父爱了,我有责任了,我有使命了。感谢主,从天涯海角 呼召了我这个迷失了心的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