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随家人于一九八九年一月移民到澳洲,一年后,不顾父母反对,毅然回台湾和男友公证结婚。后来为了拿公民权,才怀着身孕只身回澳洲。那时丈夫官司缠身,无法离境,直到孩子快两岁了,他才来澳洲和我们团聚。
我丈夫是个走江湖的人,年轻时好高骛远,总想一步登天,他的良民证很难申请出来,幸好仍赶在限期前进入了澳洲。当时我们没固定收入,但一家人在一起,心里就感到踏实。丈夫的英文不好,偶尔只能帮人割草、到餐厅里打工。我们曾经过着养鸡、鸭,种菜的农园朴实生活。那七年我们有最平静快乐的家庭生活,他也渐渐摆脱了台湾那帮兄弟。
女儿八岁,儿子出生。同年丈夫拿到了公民权,他的兄长们便劝他早日回台湾发展家庭事业,他的心开始动摇了。这时女儿在念小学,为了孩子的教育,我决定留在澳洲,但不敢反对他回台湾,怕耽误他的前程。我勉强自己装作没有事似的,表现出最坚强的一面。可是自他走后,独个儿时,每每情不自禁落泪。尤其是吃晚饭时,想到过去他一直为我们做晚饭,现在人去楼空,四顾寂寥,心中有说不出的迷茫和失落。我变得越来越少话了,不想见人,心中的痛苦无法言喻。
这时候,上帝派了天使—舍妹来搭救我,领我去教会。我在教会里认识了耶稣,知道大能的上帝是看顾我们的慈父。唱诗歌时,我感觉上帝在对我说话,不知不觉心中的抑郁和迷茫没有了,我尝到心灵的释放和平安、喜乐,变成了新造的人。在2000年二月,我受洗归入耶稣基督名下,求上帝管理我一生。
这时,我陆续听到丈夫在台湾的许多流言,与他回去的理想和宣言背道而驰。他又重回江湖路,并且有了外遇。我非常伤心失望,不住祷告,学习把一切忧虑交给天父。
丈夫回台湾一年后,经常感觉胃痛。但他不爱看医生,不耐烦在医院等看病,就只自己买药吃。他常说∶「人是做不死的。」哪怕病魔缠身,他还继续做他想要做的事,后来只有靠吗啡才能止痛。他在台湾的种种情况都对他不利,我苦苦劝他回来,他总有他的借口。我很失望也很不谅解。后来才了解他是因为没有脸回来。其实不管事情变得如何,我和孩子一直都在等他回来团聚。
我不断地祷告,求上帝给我力量,我要向丈夫传福音,要救他!二○○一年十一月他终于回来了。见面时,我心如刀割,一个一百七十八公分高、八十公斤重的人,瘦到只剩四十多公斤。他行动已不方便,我接机后,直接把他送往医院,医生把他留下。诊断后,是胃癌,已蔓延到肝脏,判断最多活不过半年。我无法接受这可怕的事实,脑袋里一片空白,彷佛掉进绝望的深潭。奇妙的是,就在急诊室中,我忽然想到:「不要害怕,天父会来领我们走过;他会掌管一切。他是全能的真神。」我祷告把心里一切痛苦和恐惧卸在天父面前,心灵立时得到释放,就好象电视机换频道似的,瞬间由绝望转为宁静,由惧怕变为沉着。我下决心要好好照料他,向他传福音,安慰他,陪他渡过馀下的每一天。
二00一年十一月中旬,世界数一数二的肝科权威手术医师为他切除了胃里部份的癌细胞。可是对于肝癌部份,他连连摇头。弟兄姊妹很关怀他,常来为他迫切祷告。丈夫常做可怕的恶梦,不能睡,我劝他祷告,他祷告后真的就不再做恶梦了。有几次半梦半醒之间,问我那个坐在他旁边穿著白衣,留着胡子,慈祥地对他笑的人是谁?我想,这必是主耶稣无疑,心里很得安慰。
医生说他可能只有三个月的生命,但上帝怜悯,给他整整一年。在这一年中,他认识了耶稣,整个人变了。本来他最不喜欢小孩吵闹,会发脾气打孩子,信耶稣后,竟含着泪劝我要用耐性教孩子,不要用打的方式。过去他从不说对不起或谢谢,信耶稣后竟常把谢谢和对不起挂在口中,对我说∶「我在你身上学了饶恕。」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多么不容易,我为此有说不出来的安慰,就算再辛苦,日以继夜地服侍他,我也愿意。
癌症随行的路并不好走,但上帝的爱把我们拉近了,我们成了恩爱夫妻,分担彼此的苦乐,我们心中充满着感恩。他对他的妹夫说,以前叫他信耶稣是大笑话,绝不可能,现在「信耶稣得永生」的应许是他最大的安慰和力量。他不怕死,只舍不得我跟孩子。在二○○二年十一月四日的早上,他用微弱而平静的声音叫我∶「佳娟,直走。 」之后,息了世界的劳苦。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— 回到天父的怀里。
十二年来的婚姻生活虽然充满无奈,但因着信靠耶稣,一个悲惨的结局变得完满。「神造万物,各按其时成为美好,又将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,然而神从始至终的作为,人不能参透。」(传道书三11)亲爱的朋友,希望你也认识耶稣,把绝望的人生改写,变成有希望的结局。
(来源于《全球基督徒见证分享网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