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、圣诗创作的目的
歌罗西书三章十六节中的“颂词”,它的动词在使徒行传十六章二十五节中译为“唱诗赞美”;在希伯来书二章十二节中译为“颂扬”。这二处经文的宾语都是“神”。这表明:圣诗的内容中有颂赞的词句,其对象是神。圣诗的创作目的是歌颂神。圣诗不是颂赞人,不是颂赞物,不是颂赞大自然的风景,不是颂赞某一工作、组织;乃是颂赞神,除此之外,没有其他目的。若与此目的相悖,就亏缺了神的荣耀。旧约诗篇的卷名,希伯来文的意思是“赞美的诗篇”。可见以色列人的诗歌是以赞美神为目的的。教会对圣诗的习惯称谓是:“赞美诗”。可见,新旧约的圣徒们,虽在不同的时代,但在唱诗这一圣事上,有一共同的目的——歌颂神。
在旧约的诗篇中,虽然体裁、格式、中心、内容各有不同,但有一件事是相同的,那就是歌颂神。崇拜的诗歌歌颂神不用说了;悔罪的诗歌颂神(参诗32篇、51篇);得胜后的诗歌颂神(参诗18篇);遭难时的诗歌颂神(参诗56篇、63篇);喜乐时的诗歌颂神(参诗126篇);忧伤时仍歌颂神(参诗142篇);自勉时的诗歌颂神(参诗73篇);训诲的诗也歌颂神(参诗74篇);爱慕神的诗歌颂神(参诗16篇);生活中操练的诗还是歌颂神(参诗107篇);追叙历史的诗歌颂神(参诗105篇、106篇);预言未来的诗照样歌颂神(参诗22篇)。还有摩西在诗篇九十篇中唱出了人的失败,却唱出了神的荣耀。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们:没有歌颂神内容的诗就不算是圣诗。
单有颂词是不够的,还必须清楚明确地体现歌颂的对象是神。这在以色列历史上早有榜样。出埃及记十五章中摩西的歌,没有一句是歌颂摩西的。我们也看不到当时有任何人在歌颂摩西。颂赞的目标全投向那位拯救他们脱离法老之手的耶和华神。在士师记第五章,圣经以整章的篇幅记载了底波拉的歌,多美的歌,叫人百读不厌。若不是限于篇幅及影响本文的主题,笔者真希望能全文抄录与肢体们分享。现在,我们仅以全诗中最前面的几句歌词,来看这位女先知向神的赞美之心吧:
“因为以色列中有军长率领,
百姓也甘心牺牲自己,
你们应当颂赞耶和华。
君王阿,要听!
王子阿,要侧耳而听!
我要向耶和华歌唱,
我要歌颂耶和华以色列的神。”(士5:2/3)
诗歌表白了他们战胜仇敌后的喜悦,然后将荣耀归给神。她并不否认以色列军长的刚强,也不抹煞百姓的牺牲精神。然而,这些都是应尽的本分,是理所当然要有的。不但是理所当然,更应当感恩。因为这是恩典,是神恩待了以色列的军长,使他们刚强;是神恩待了以色列的百姓,使他们甘心牺牲自己。没有一丁点可自夸的资本,人不能得此荣耀,荣耀是神的。这些美丽的诗歌被保存下来,流传下来,被神认可,被神记念,也被神记载于圣经中,成为后世作者做诗的楷模,为圣诗创作提供了权威的样本。
在以色列历史上,也发生过一些违背神心意的诗歌创作,圣经也照样记载下来,成为后世的鉴戒。当大卫杀死歌利亚后,以色列妇女们舞蹈唱和说:“扫罗杀死千千,大卫杀死万万”(参赛撒上18:7)。就是这歌声引致扫罗要杀大卫。扫罗里面的嫉妒,旧性情,固然是这事件的主因;但以色列妇女们的诗歌内容,也存在着严重的问题。在她们的诗歌中,找不到一句归荣耀于神的话。尽管大卫没有意图谋取这份“杀死万万”的荣耀,但是这歌声还是激怒了用那只蹲伏在门前的恶狮。不将荣耀归于神,却归于用尘土所造的人,诱发了这一悲剧的发生。
那么,以色列妇女们为什么这样唱而不觉错呢?扫罗为什么这样发怒而不知是罪呢?其实这两件事并非孤立地存在。试问:如果在一个处处尊神为大,以神为荣的环境中,会出现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吗?当以色列求王时,他们的心已经厌弃神做王了(参撒上8:7)。在四围强敌虎视眈眈要吞噬他们的环境中,他们希望能有一位王来拯救他们。这种依靠人、远离神、忘记神的邪恶思潮在滋生蔓延。扫罗作王是这种思潮的产物。那时,依靠人、高举人已成为人人认可的公理。人夺取神的荣耀而被高举、被尊重已不觉得是罪,反而感到合情合理。在这种知道思想下,以色列妇女们的赞歌——按她们眼所见的,将荣耀分配给两位大人物——也就不感到刺耳,反觉得美妙动听了。
一个旧造的犯罪生命,不经过十字架的拯救,绝不能自然消亡。假冒伪善能暂时遮人的眼目。这好像一颗未发芽的种子,放在一个干燥的角落,人们很难觉得它的存在。一旦那个角落的环境变了,成为潮湿的,又有足够的空气,适宜的温度,充足的养分,它岂不立刻生根、发芽、茁壮长大吗?这位以后被神废黜的以色列王,虽然曾说过一些谦卑的话:“我不是以色列支派中至小的便雅悯人吗?我家不是便雅悯支派中至小的家吗?你为何对我说这样的话呢”(撒上9:21)?然而,扫罗想光宗耀祖、名垂青史的思想,在打败亚玛力人时就迫不及待地表露出来。这从他在迦密立纪念碑这件事上(参撒上15:12),我们可以看出。当他这样不把荣耀归给神时,也对自己所犯的罪——将亚玛力王亚甲和亚玛力人上好的牛羊、美物保存下来(参撒上15:9)——毫无察觉,反以为耶和华的命令他已遵守了。一心想得人的荣耀,这个可怕的罪使他里面黑暗了。他看在人面前得荣耀比在神面前被神认可更要紧。这在撒母耳责备他,宣告神终结他王位的判决时,他对先知的回答中可以看出:“我有罪了,虽然如此,求你在我百姓的长老和以色列人面前抬举我”(撒上15:30)。
一个藐视神的判断,重看人的尊敬的人,是何等无知可笑。先知的宣告并未引起他的重视,他继续做着他的王,百姓继续尊敬他。这种没有真理的尊敬,使他的良心麻木,高枕无忧。然而,这种无原则的敬重,并不能巩固他要被神废去的王位,反而把它推向能上不能下的悬崖绝壁,加速了他王朝的灭没。这潜藏于内心的狂妄,像恋慕着该隐的罪一样,蹲伏在门前伺机吞噬他;也像地壳中产生的裂痕,潜移默化地积聚着能量。虽然地表看不出丝毫动静,一旦达到一定量的极限,就会产生势不可挡的强烈地震,带来毁灭性的灾难。当天天坐在宝座上的扫罗,听到妇女们将他梦寐以求的赞歌归给大卫时,骨中的朽烂开始溃及体表,猛烈的怒气化为杀人的毒心。在这罪的果子成熟之时,他一贯臣服的撒旦——唆使他叛逆神,夺神荣耀——的灵控制了他的全人,以致在家中胡言乱语。至终那高人一头的头在基利波山上被割下,高大的身躯以仆倒告终。
尊人为王的巴别毒根,萌生出高人一头的扫罗王,也孕育出以色列妇女们歌颂人、忘记神的赞歌。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:这类赞歌把扫罗唱上王位,最后也成为扫罗王朝灭没的葬歌。这类赞歌置扫罗于高枕无忧的麻木中,扫罗的掌权又使这样的赞歌前途无量;但当这赞歌不能满足人不断膨胀要做大王的心理需要时,神说——“在何处有嫉妒纷争,就在何处有扰乱和各样的坏事”(雅3:6)——的话就成为他的审判。这些赞歌葬送了大王,大王的灭没也葬送了这些以人为本的诗歌。之后,一个全新的王国在合神心意的王治理下,以她空前的姿态建立起来。尊神为大、以神为荣蔚然成风。这纯洁的信仰孵化出以色列历史上最为壮观的圣诗年华,以大卫的诗为主调的诗篇成为一卷独特的圣经篇章,留给后人,永垂青史。
今天,某些诗歌的创作,效法了扫罗时代以色列妇女们所唱的赞歌模式。那些妇女们所唱的似乎还有些理由,只是没有将荣耀归给神;而今天的那些作品,竟言过其实地把根本没有的东西吹成煞有介事的样子,把荣耀归给人。他们正落在更危险的境地中。因为这些作品不可能孤立的存在,在这些以人为本、以人为歌颂对象的诗歌背后,有另一群人为这些诗歌捧场。他们互相求荣耀,一个个爬上“扫罗”的宝座。这些作品孕育出的高人一头的“扫罗”,正在为这些作品的普及推波助澜,蛊惑着千万个婴孩灵性的信徒,使之成为他们的俘虏。若不阻止这些所谓的“圣诗”,任其泛滥,那么基利波山的噩耗在所难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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